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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星渊捂着脸不敢置信。
他抬头看向沈初晴:“表姐,你打我?你怎么忍心打我?”
殿上,皇帝早已离开。
原本站在秦星渊左右的两个婆子也悄无声息退了出去。
显然是留给沈初晴知道一切,处置秦星渊的空间。
“不要让本宫重复第二遍,本宫没有耐心。”
沈初晴神情冷冽,语调间的威压和皇帝如出一辙。
“我……”秦星渊脸上爬满了泪水。
甘露殿内充斥着他抽泣的声音。
不知过了多久,沈初晴的耐心即将宣布告罄之时。
秦星渊总算抽抽搭搭地开口。
“想必你从那天开始就知道我这辈子都不能有子嗣的事了吧?是,我是这辈子都难有子嗣了,因为从去和亲开始,我每天都佩戴着一种由狐尾百合、麝香、依兰香组成的香囊。”
“这是我娘交给我的。”
秦tຊ星渊苦涩一笑:“殿下,您应该从来都没了解过我的家世吧?”
刚才他还有些状若疯魔,现在却又清醒了。
恭恭敬敬地称沈初晴为殿下,甚至用上了‘您’这个尊称。
秦星渊脸上透着悲哀。
“我娘是金陵城最大的花楼里最负盛名的花魁娘子,还是卖艺不卖身的那种,我爹当时只是一个空有皇亲国戚名号却事事无成的公子哥儿,可我娘偏偏对他一见倾心了。”
“女人嘛,动情起来向来都是什么都顾不得了的。”
“我爹说等自己挣取功名了,就会八抬大轿、敲锣打鼓地把我娘娶回去,所以我娘把自己的毕生积蓄都给了他,日日等,夜夜盼啊。”
秦星渊眼中滑过一滴泪。
说实话,沈初晴见他哭过这么多次。
此时却觉得这一颗泪是他最真的。
“可最后只盼来我爹高中、另娶他人的消息,那时我娘腹中已经有了我,所以她想尽办法从金陵北上,找来了上京,最后被我爹当时的正妻扒光了衣服羞辱。”
“我娘后来和我说,她那时真的不想活了,可偏偏肚子里有我。”
“后来我爹偷偷把我娘接到郊外的别苑,过了一段很好的日子,可谁也没想到,我爹只是为了孩子,等我一生出来,他就把我从我娘身边夺走,交给了正妻。”
秦星渊语调凄凄:“原本我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她的存在,可母子连心,她怎么放得下我?于是她甘愿为奴为婢,只为了照顾我,至于我怎么知道的真相,是因为正妻生下了一对儿女。”
“她开始虐待我,我娘原本是想带我跑的,可这么大的天地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啊!”
“我亲眼看着我娘被我爹杀死了,就为了那名声!”
“那时我十五岁,从那天起我就发誓我绝对要出人头地,绝对要让我爹,还有那个男人跪在我娘的坟前磕头道歉!所以陛下需要一个人去和匈奴公主和亲的时候,我才主动去和亲,博了这个承王名号。”
“我以为我会带着荣耀回来的,可我却被匈奴人丢回了上京。”
“我真的想过死的,可偏偏你出现了。”
秦星渊看向沈初晴,神情变得迷恋、充满爱慕。
他想要抓住她华贵的一片衣角,可她却毫不犹豫地避开了。
仿佛那些时日的情爱都是一场痴梦。
不对,本就是一场痴梦。
秦星渊大笑起来。
笑着笑着就泪流满面。
“殿下,你或许觉得我是为了攀权附势的虚情假意,可那天你脱下大氅裹住我、扶起我的时候,我真的觉得你好似天上的神明,我只有抓紧你才能活下去。”
“我设计了那么多我和你的见面,用了那可以引人动情的依兰香,我真的没有一定要那个驸马之位,我谋求的不过是一个您。”
“可是我用错了方式,您现在肯定很恨我吧?”
沈初晴却没有立刻回答。
她看着秦星渊,心情有些复杂。
“你的遭遇是世道不公。”
“可是你的所作所为,对无辜的砚亭来说,又何尝不是一种世道不公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