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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延川一时怔住,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。
“为什么?”
他从没想过,有一天谢月白会离开。
但他忽然想起什么,也只想到这一种可能,抬眼看向谢月白,担忧道:“是老师的病又加重了吗?”
谢月白静静看了他一眼,随口道:“算是吧。”
他还记得谢月白发病时候的样子,触目惊心。
现下又怎么可能放任她独自一人,去归隐山林?
那之后呢,她难不成要一个人,独自死去?
秦延川想都不敢想。
沉默一瞬,谢月白似乎不愿再多说,转身就要离开。
秦延川一时心急,拉住了她的手,道:“老师,殷国……不能没有你。”
十年来,无论是殷国还是他,都早已习惯了谢月白的庇佑。
仿佛只要有她在,天塌下来都不怕。
以至于他忘了,她也是个人,更是个女人,自然会累、会痛。
可他还是不能接受她独自离开,面对那样的结局。
谢月白停住脚步,回眸凝视着他:“那你呢?”
“我?”
“你想让我留下,仅仅是因为舍不得那师徒情谊……?”
谢月白紧紧盯着他,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神情。
她期望从那双熟悉清亮的眼眸中,重新找到过去那笨拙又小心的爱。
可是,没有。
他恢复了所有记忆,却仍对她只有恭敬。
秦延川沉默半晌,垂下了目光,敛去眸中的复杂情绪,从唇缝间挤出一个字:“是。”
谢月白眸光暗淡了瞬。
胸腔里翻涌的情绪里,甚至参杂了一丝恨。
恨他是块木头,从前不明白她的苦心,如今又不懂得她的心意。
恨他为何先招惹了她,将她拉下红尘,让她为他心痛,为他操心一切,而他却又后退了。
然而她更恨自己。
恨自己一念之差,一步错步步错,一次次将他推远,一次次让他伤心。
以至于走到如今地步。
而此刻,她最恨的,是自己不能抛却一切,就这样与他逃离,从此只有他们师徒二人。
压抑的沉默中,秦延川再次开口。
“老师,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,从前都想不明白的事,现在也都想通了。”
“以前是我年少不懂事,才冒犯了老师,如今,我就只是你的门生,仅此而已。”
“老师放心,我不会再让你失望了。”
谢月白手持玉柄拂尘的手紧了紧,似乎想开口说些什么,对上秦延川澄澈的目光,所有话音都哽在喉间,再说不出一个字。
秦延川主动移开了话题,试探着问她:“老师的身体,可有救治的办法?”
“哪怕只有一线生机,我也会为你寻来。”
谢月白为他,为殷国殚精竭虑,只要能延续她的寿命,无论付出什么代价,他也愿意。
只是他不得其法,玄道真人也无法给他一个明示,他只能来找谢月白,主动问她。
谢月白幽邃的眼眸看向他,红唇动了动,转了话音说道:“确有一个办法。”
秦延川眼眸瞬间亮了起来:“什么?”
谢月白移开了目光,平静的声音带着令人心安的力量:“明日起,我会闭关三月,三月后,自当无碍。”